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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《許景陽說,走路不要看手機》》第5章

一個人看著浪漫,但是結局不好的電影。

不肯買正確數字的蠟燭。

他的時間像是硬生生地停留在了25。

我揉了揉酸痛的眼睛:

x11GI6z">“許景陽,殉情很遜,一點都不酷,你還有你爸媽呢,你要繼續你自己的生活。”

“別來找我。”

“嗯。”他的眼淚砸在我的手背上。

“你好好的。”

“嗯。”

“有時間回去看看我爸媽可以嗎?”

“嗯。”

他抱著我,我靠在他的肩上,聞著我們一樣的味道,我破涕而笑:“換個沐浴露用吧。”

“換個男士的。”

“不換。”

他回得干脆。

我夸他:

“小貓很可愛,你養的很好。”

氣氛漸漸凝滯厚重,我靜靜聽著他的哽咽聲,意有所指:“許景陽,三年夠了。”

“蠟燭別再買錯了。”

我幫他擦著眼淚,仰頭親了親他的鼻尖:“你點了痣,我也愛你。”

“傻不傻。”

他的眼尾染著紅,身子輕輕地顫著,背一下彎了下來。

我貪戀地感受著他的體溫,他的擁抱。

他哭得壓抑,巨大的悲傷貫徹著我的全身,我一下一下輕拍著他的背:

“許景陽,你生病了知道嗎。”

“如果以后還能看見我的話,記得要去看醫生。”

“照顧好自己。”

他遲遲沒有講話。

我這次耐心無比的好,時間慢了下來:“聽見了嗎?”

等著他的回答。

像是從嗓子里硬生生擠出來的:“嗯。”

49

“你還能看見她嗎?”

時間越久,兩人相處的細節記得就越模糊,時刻提醒著他,這些只是回憶,她再出現,也只能幻想了。

不管怎麼設想,會出現怎樣的對白,怎樣的甜蜜。

許景陽沉默了很久,搓了搓臉,平靜地說:“不能了。”

“藥在吃的吧。”

“嗯。”

醫生淡笑,突然問:“你的貓長什麼樣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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許景陽愣了一下,才認真地開口:“奶白色,眼睛是藍色,很可愛,是…是她喜歡的貓。”

醫生寫了兩筆:“睡眠怎麼樣?”

許景陽垂眼:“挺好。”

不肯面對的離別,是夢境。

他慢慢走出咨詢室,六月了,外面的太陽格外的刺眼,他抬手遮了遮。

站在紅綠燈前,低頭看了看自己的影子,柔和而挺拔。

揚起頭,感受著溫暖的陽光。

呼吸,微風,陽光。

每個人都是向死而生的一生,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個先來,她在人生旅途中提前下了站,走得太過于倉促,根本沒給他反應的時間,他無數次想,如果他接了那通電話呢,如果他接了呢。

120 他 媽媽。

偏偏只是他,他不知道,最后她會說什麼呢。

她字字斟酌:許景陽,你好好的,你要熱愛生活,珍惜每一天,我在終點等你。

我愛你,所以你要學會珍視自己。

50

昭昭一進公司,就注意到了許景陽。

他很有魅力,跟女朋友很恩愛,茶水間都在八卦說他快結婚了。

25歲,結婚好像是有點早。

他開完會,接了個電話,就急匆匆地從公司跑了出去。

第一次,見到,這麼著急,這麼失態的他。

大家面面相覷,不知道發生了什麼。

許景陽請了將近兩周的假。

后來大家知道了,成了茶余飯后的談資。

從爭辯撞人的是女司機還是男司機,到后面惆悵惋惜二十幾歲的生命。

接下來越傳越離譜,說許景陽不肯接受事實瘋掉了。

明明沒有一個人去沒有人關心過,卻傳的這麼離譜。

昭昭是在家具店碰見的許景陽。

他寡淡著臉,在選吊燈。

認真地跟推銷員說,要一個有很多玻璃珠的吊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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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走過去和他打了招呼,見他眼下帶著青黑,下巴帶著個破口子,注意到他鼻尖的痣淡了很多很多。

公司有人八卦說過,許景陽女朋友很喜歡他鼻子上的痣。

許景陽禮貌性嗯了一聲,轉身就走了。

差不多快一個月后,許景陽回來上班了。

大家眼觀鼻鼻觀心,不敢跟他多說一句話,各自做自己的事情。

少提及,不特別去注意,就是最好的尊重了。

許景陽也不管別人怎麼看待他,背后怎麼議論他,只是很少見他笑了,偶爾會走神很久。

半年過去,許景陽都表現得特別正常,像走出來了一樣。

果然,無論遭遇了什麼,生活還得繼續。

直到有一次應酬,許景陽一言不發地只喝酒。

坐公司派的專車回去時,許景陽全程都保持著清醒,甚至溫聲跟司機說:“先送她吧。”

昭昭注意到他握著手機,湊在耳邊。

那時她第一次聽見他女朋友的聲音。

隱隱約約,如果不仔細聽,聽不見。

活潑,鮮明,聲音脆脆的。

許景陽低著頭樂此不疲地,一遍遍地聽著。

下車時,昭昭回頭看許景陽,他還是保持著那個姿勢。

她連著兩年給許景陽發生日快樂。

許景陽一字未回。

第三年,她開始明目張膽地追他。

斷斷續續地給他分享心靈雞湯,給他發段子笑話,給他發語音。

她在爭取她的愛情。

她等到回復的那天。

只有冰冷冷的:【別發了,我女朋友看見會不高興】

... ...

她才隱約相信,許景陽他,可能真的“瘋”了。

許景陽28歲生日那天,昭昭鼓足了勇氣準備去他家,但是停在了大園路25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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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看著藍色路標上的25,三年了啊原來。

她想,沒能成為他的救世主,冒昧的打擾真的不太禮貌,給他造成了困擾。

站在原地吹了會兒風,清醒了,給許景陽發了幾條微信,回家了。

許景陽辭職了,大家又開始繪聲繪色地討論,像是真的看見了一樣。

他去看病了吧。

見他去了心理咨詢室。

啊,抑郁癥還是妄想癥?

有差嗎?

他看上去很正常啊。

那他心里不正常啊。

現在誰心理健康啊。

傳到后面已經夸張到,他殉情了,甚至聊起了孔雀東南飛的故事,八卦起來沒完沒了。

昭昭認為他不會,篤定地想,許景陽是一個彬彬有禮,熱愛生活的人。

他應該不是那種覺著“生命誠可貴,愛情價更高”的人。

后來,在一家貓咖看見了他,他手里抱著個貓,有一下沒一下地撓著小貓的下巴。

神色溫柔。

昭昭沒去打擾,她明白,她最終還是沒能成為他的下一站女主角,甚至還只是同事路人甲的角色。

他現在的女主角可能還是他女朋友吧。

聽說她女朋友是個很喜歡很喜歡貓的人。

因為許景陽的微信頭像到現在還是一個抱著貓的卡通女孩。

他的生活是可以繼續下去的,只是時間的長短。

昭昭嘆了口氣,靜靜地看了他一會,轉身走了。

她的生活也要繼續,一次普普通通的求而不得而已。

-完-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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