」
我抬頭看他,彎著唇角搖了搖頭:「不用啦,我媽媽來接我。」
傅遲聽到這話,一下子站了起來:「媽來了?我去接她上來。」
他著急地撈起外套,就要往外走。
我叫住他:「哎傅遲,你別去了。」
他停住腳步,有些疑惑地看我。
「我媽媽以前每次見我都要夸你,」我想了下,她在我耳邊念叨傅遲懂事會疼人的那些話,告訴他,「她以前是真的很喜歡你,可是你傷害了她的女兒,我想,她不會想要見到你的。」
傅遲捏著大衣的手指,用力到發白,退了幾步,頹然地坐回沙發。
我推著行李箱,走到電梯門口時,傅遲垂著頭,沒有動靜。
我叫了他一聲:「傅遲。」
「哎。」他抬頭應了一聲,笑著看我。
我想過離婚時會撕扯,會鬧得人盡皆知的不堪,但沒想過這一天來臨時,會這樣給彼此體面。我笑了笑:「我走了。」
他想送我,我攔住了他,以那道門為界線,我們分處兩地。
他低頭看著那道門檻,眨了眨眼:「以后有什麼處理不了的事,你找我。只要我還有能力,你的事我不會不管。」
我轉過身,揮了揮手,沒說話。
11
離婚之后,我登上好久不用的微博號,發了一張新畫好的漫畫。
不一會兒就有粉絲來評論:
【我沒看錯吧,這是時月大大畫的?】
【樓上的,就是她!我沒想到有生之年還能看到時月恢復以前的畫風,甜死我得了!】
【誰懂啊,時月這幾年畫的那些陰暗風,要不是我對她是真愛,我早就脫粉了。】
我想起了這幾年不如意的婚姻陰霾下,連帶著畫出的東西都帶著死亡色彩,不由得再次覺得離婚是非常正確的。
我往下一滑,看到了一個熟悉的 ID:【畫得真好!希望今后你能每天開心。】
這個 ID 算是我的老粉,我記得大二那年,我第一次發作品,他就關注了我。
在那之后,我的每一條微博他都會默默點贊,每個作品他都會評論一句畫得很好,加油!
即便,我這幾年被人詬病罵得體無完膚的作品,他也堅持評論畫得很好,不要放棄。
我彎了彎唇角,回了他一句:【謝謝。】
說來也奇怪,最近這段時間,我最常碰見的人竟然會是黎遠。
有一次,他牽著一只狗,我盯著看了半天,才問他:「這是那條狗?」
大二那年,我和傅遲在校外撿了一只被遺棄的奶狗,帶它做了檢查,狗的歸屬成了問題。
但我們倆都不是耐心的人,更別說那時我還忙著畫漫畫。
當時,黎遠主動說可以幫忙解決這個問題,我以為他會將狗送人,可沒想到他把狗養大。
黎遠笑了笑,唇邊有若隱若現的梨渦:「是,它現在年紀大了,也不經常出來遛彎。」
我有些驚喜地蹲下,摸了摸,卻發現它意外地親人,感慨道:「你將它養得很好。」
「它還有孩子……」黎遠說到這,停了停,「如果你想看的話,它應該會很開心。」
我沒有多想,點點頭:「有機會可以看看。」
其實,我并沒有打算真的去看那些狗,這實在是太過親密與不合適。
可是,第二日,黎遠將小狗牽了過來,那狗一看到我,就搖著尾巴,親人得很。
沒有人能抵擋住小狗的親近,我也不例外,只能怪黎遠將它們養得太不認生。
可后來,我才知道,原來黎遠養的狗跟他的人一樣高冷,平常人連摸都不讓摸。
成年人的世界,看破情緒很容易,尤其是黎遠根本不藏著掖著。
后來,我只能跟他說:「黎遠,我還沒準備好進入一段新的關系,我很享受現在的生活。而且,我對婚姻有畏懼感。」
黎遠抿著唇,笑了笑:「蔓蔓,你別怕。我跟你說我喜歡你,不是為了讓你回應我,也不是一定要你同我在一起。我只是希望今后的你,在任何時候,開心也好不開心也好,都能想到,這世上還有一個人被你所吸引,所折服,曾經是,以后也會是。」
有時候,我會想,黎遠這個人,是怎麼將冷漠和溫柔糅合得如此妥帖。
【尾聲】
兩年后,沉寂許久的黎遠工作室官宣了他結婚的喜訊,引爆了熱搜。
隨著震驚和討論而來的,是對于黎遠妻子的挖掘。
網友順著蛛絲馬跡,認出黎遠要結婚的妻子,是傅氏集團董事長的前妻。
一度有接受不了的網友,沖進黎遠微博,罵他是娶二婚女的接盤俠。
更有甚者,殺到了傅氏官方號辱罵,傅氏集團直接關閉了評論區。
聞風而動的財經記者,借機采訪傅遲,問他有何感想。
傅遲在鏡頭前,愣了許久,才說了句恭喜。
而黎遠召開了記者發布會,在發布會上,他真誠而懇切地說:「如果不是她,我大約這輩子都不會結婚,所以我請你們為我開心。我這輩子還能有結婚的時刻,這是命運對我的垂憐。」
發布會之后,網友莫名地沉寂了。
黎遠過往的人生中,任憑娛樂圈的人和大眾怎麼說他,他都沒有在意過。
他唯二高調而招搖掀起的兩次風波,全都是因為許蔓。
沉寂之后,有粉絲扒出了黎遠的小號,發現了他隱藏了許多年的秘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