梁謹愉一愣，旋即反應過來，這里還有個脆弱的處男要安撫。她忍住笑，轉過身面對李勛，親昵地環住他脖子，小聲道：“我挺開心的呀，你呢？感覺好不好？”

李勛見她閃亮的眼睛里全是笑意，稍稍放下心來，低聲道：“太緊張了……又怕哪里做得不好……沒顧上……”

梁謹愉再忍不住，趴在他胸口笑，“我們倆就像……豬八戒吃人參果……”

李勛終于放松下來，抱著她也低低笑了。

兩人笑了一回，肌膚相貼，目光糾纏，周圍的空氣驟然升溫。

曖昧的安靜里，梁謹愉像是突然開了竅，神情破天荒流露一絲羞澀，細聲細氣的話語卻還是不安分。

“……要不我們……再吃一個試試呀……”

……

梁謹愉堪比兒戲的閃婚生活，正式拉開帷幕。難得的是，雖然兩人一個活潑一個內斂，相處起來竟很是和諧。

梁謹惟說得沒錯，謹愉骨子里是個沒長大的孩子。雖然她看上去對誰都笑意盈盈，親親熱熱，但小孩子是最捉摸不定的，她的真心到底有幾分，誰也說不準。

李勛在部隊摸爬滾打幾年，必然不是個愣頭青，但他卻始終保持著恰到好處的木訥和誠懇，頗有些知世故而不世故的清澈感，在單位備受賞識。

只有在梁謹愉面前，他才會顯出真實的緊張和渴望。

好景不長，二人世界剛過了半年，李勛父親突發腎結石，疼得暈過去。李勛趕緊把父親接到了北京，母親要在醫院照顧，龍龍自然也跟來了。

老老小小都眼巴巴地指望著自己，李勛奔波了兩天，在醫院附近租了套干凈的一居，把龍龍和母親安頓進去。

母親欲言又止，“剛交了住院費，你哪來的錢租房子，在家里湊合幾天不行？”

李勛端來熱水給母親泡腳，不說話。

母親把腳放進盆里，又道：“娶個有錢人家的閨女有什麼好？沒有人情味兒。公公病了，不該來照顧照顧？不該主動提出把婆婆侄子接過去住幾天？你爸住院這麼多天，就來看了一眼。”

李勛坐到母親身邊，平靜道：“媽，是我不讓她來的，小魚沒照顧過人，和你們又不熟，何必難為她。家里清靜慣了，你們突然住進去，她會不自在，你們也不方便。這樣不是挺好，她聽說我要給你們租房子，還主動拿錢給我周轉……”

李母不敢置信，“你們都結婚了，還你的我的分得這麼清？兒子你可不能總這樣低聲下氣的，她既然愿意嫁你，就不能再當自己是大小姐，你條件這麼好，找她也不算高攀……”

“我就是高攀。”李勛抬眼看著母親，“這個媳婦兒是我強求來的，我絕對不會讓她受一點兒委屈。媽，你養大的是我，你兒子有什麼做得不好不夠的，你盡管說盡管罵，但是對于她，你不要提任何要求。”

李母瞪著兒子，半晌說不出話，良久才道：“我能有什麼要求？我還不是為了你日子能過得好……”

李勛笑笑，端起水盆，“和她在一起，就是我最好的日子。”

李母看著兒子嘆口氣，不再說話。

李父的病一治就是大半年，李勛雖打算得很好，可生活怎可能涇渭分明。

李母在醫院里走不開，李勛又出差的時候，梁謹愉難免要去學校接龍龍回家。龍龍到了學齡，總不能看著孩子沒學上，梁謹愉托關系把他送進了京大附小。

作業不會做，叔叔嬸嬸難免要偶爾上陣幫忙。甚至兒童節親子聯歡，為了幫龍龍融入到城里孩子中去，梁謹愉還拉上自己學生的樂隊，上臺陪小朋友一起來了首《野狼DISCO》。

梁母終于得知了龍龍媽媽出走多年的事，將梁謹愉叫回家一通臭罵。

“結婚前你就知道這件事，為什麼不和父母商量！這孩子擺明了要叫你們養！現在只是給點錢，他爺爺奶奶去世了以后怎麼辦？學業工作怎麼辦？娶妻生子怎麼辦？這責任有多大你知道嗎？你們自己都還沒孩子！”

梁謹愉嘟嘟嘴，“那自己親哥的孩子，李勛也不能看著不養啊……”

“他不能選，你也不能嗎？幾句甜言蜜語就迷了心竅，讀書都讀傻了。你瞧著李勛憨憨厚厚，人家比你精一百倍，把你賣了你還幫人家數錢呢！他估計一開始打的就是這個主意！”

梁謹愉沒往心里去，想那麼遠干嘛，那麼多年以后他們還不一定在不在一起。想到這里她摸摸小腹，話說人參果都吃了無數個，女兒你怎麼還不來呢……

梁母的對策還沒想出來，羅蜜懷孕了，轉移了她的注意力，梁謹愉這才松一口氣。

羅蜜四個月時產檢，謹愉陪著去，等結果的時候，羅蜜攛掇她也去做個孕前檢查。

這一查，竟查出了晴天霹靂。

梁謹愉，嚴重幼稚型子宮畸形，自然受孕的可能性基本為零，人工干預幾率也不大。

接下來的幾天，梁謹愉都過得渾渾噩噩，她似乎還沒有反應過來這意味著什麼，只是覺得很不可思議。

性行為、懷孕、生育，這樣自然而然的繁殖進程，怎麼會在她這里走不通呢？那樣微小的畸形幾率，怎麼會落在她頭上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