段巍喘著氣，一時說不出話，卻又突然緊抱住談暢，“我是逼不得已，我從來沒有想過真的把你讓給別人！暢暢，我們倆是利益共同體，我知道你這次受委屈了，但我們熬過來了，我們馬上就要有自己的家，自己的事業，這一切是值得的！”

“至于那個晚上，我絕對不會介意，我們就當一切都沒發生過，好不好？好日子就要來了，你想要的大房子，大鋼琴，我很快就買得起了……我們馬上就結婚，好不好？”

談暢全身僵硬，任由他抱著，心里的悲哀與憤怒最終化作濃濃的厭倦。

“沒有，沒有我們，只有你而已。你從未考慮過我的感受。在你眼里，我不過是為你的人生錦上添花的裝飾品，你是不是覺得你不嫌棄我不夠純潔就已經是大恩大德？呵。”她輕笑一聲，“段巍，我們到此為止吧。”

她朝門口走，段巍一把拉住她手腕，“暢暢！”

談暢垂眼看看他的手，臉色冷下來，眼神流露厭惡，“我不追究，不代表我能原諒。段巍，看在過去三年的份上，放手。”

段巍滿眼血絲，牙關緊咬，最終還是放了手。

談暢打開門，聽到他在身后說：“你到底還是對他動心了，是麼？”

談暢匪夷所思地回頭，“你說什麼？”

段巍靜靜地低著頭，“那天在停車場，我就感覺到了。我從來沒見過你那麼氣急敗壞的樣子，那麼肆無忌憚地發脾氣，連對我都沒有過。就連現在，你都這麼冷靜。你為什麼面對喬晟宇那麼失控？你是不是自己都沒察覺到你對他有感覺？”

說來奇怪，提到喬晟宇，談暢的情緒立刻激烈起來，她嘲諷地冷笑，迫不及待想要反駁。

段巍的目光卻平靜下來，“談暢，你看，我說對了。你早晚要離開我的。女人都一樣，就算是你，也一樣逃不過高富帥的追逐。”

談暢瞪著他，眼里的怒氣一點點散了，她低頭笑了笑，“你迫切需要說服自己相信這一點對嗎？這樣你就能相信你做的一切都沒有錯，你做到了讓自己利益最大化。而且你希望……”

她輕蔑地瞇了瞇眼睛，“你希望你這樣說，我便會為了和你賭氣而離他遠遠的，離所有比你有錢比你成功的男人遠遠的。這樣你得不到的，別人也得不到了，對嗎？”

段巍臉色蒼白，鼻翼翕動，望著她不說話。

談暢笑了，“我不知道我喜不喜歡他，但我知道現在我無比厭惡你是真的。我絕對不會讓自己鄙視的人左右我的判斷。”

她強撐著快步走出單元門，走了兩個街區，才脫力般停下來。這一切都太突然太不真實，足以顛覆她從前所篤信的一切。她的大腦一片混亂，迫切需要找個人理清楚真相。

她用剛剛從段巍支付寶推送給自己的名片，給鄭拓發了條消息，“鄭先生，可以和您通個電話嗎？我是談暢。”后面加上自己的電話號碼。

她很快接到了鄭拓的回電，他的聲音很輕慢，“呦，談小姐，久仰大名啊。”

談暢沒有理會他的語氣，“抱歉打擾你鄭先生，我想知道七月六日晚上，關于我……和喬先生，到底發生了什麼，可以見你一面嗎？”

鄭拓笑了一聲，“你為什麼不直接去問大喬呢？”

談暢頓了頓，只聽他又道：“沒事，問我也行，正好我有話想和你說。

見面就不用了，幾句話就好。”

鄭拓把那晚段巍找喬晟宇交易的事說了一遍，“聽說談小姐一直認為大喬是奔著你美色去的？據我所知，三線女明星一晚的價格是二十萬。大喬花了一百萬，小心翼翼守著醉酒昏睡的你四個小時，哎你說，你睡相得有多好看吶？”

談暢捏著手機，手心里都是汗水，一句話都說不出來。

鄭拓停了一會兒，悠悠嘆了口氣，“喬晟宇看上去是個養尊處優的公子哥兒，其實他心里挺苦的。他老爹一門心思培養喬景宸，總嫌大喬不爭氣。他媽整天就知道花錢和捉老頭子的奸，很少管他。從小到大他都和我們混，可我知道他其實一點兒都不喜歡這種日子。他只是孤單。”

“我們泡妹子，他也跟著找小姑娘談戀愛，可又不會哄人開心，只知道拿錢砸。但他人仗義，也不玩弄感情，最后把女朋友都處成了哥們兒。說實話，這麼多年對他惡語相向的姑娘，還真的只有你一個。”

談暢手指機械地在大衣上捻動，有些胸悶般的難受。

“你們初次見面那個烏龍，我也聽說過。這事兒我沒辦法幫他洗，我只能說一句，在那之前，據我所知，他從來沒干過這種事。信不信由你，我猜這個傻冒兒大概把一見鐘情當成了精蟲上腦。畢竟，他也沒真的喜歡過什麼人。”

“談姑娘，如果你以后再遇到他，我希望你能少說兩句戳心窩子的話，別總像對待殺父仇人一樣。說到底，除了發瘋一樣喜歡你，他也沒干什麼壞事兒，對吧？”

談暢呼吸一哽，指甲掐進掌心，眼前一片薄霧。

“我說這麼多，你別誤會，沒有半點兒說服你喜歡他的意思。